close

第一次走進殯儀館,正中午的,除了白白黃黃的裝飾,路過的人都穿著黑衣外,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公園。
      
是不知道自己適不適合這個時間點去的,但是去念書前和小朋友說,
如果你不認真上課,候老師回來就會生氣,那當下覺得自己一定都會看得到......為自己當時的心情懊惱,感覺這趟非去不可。

是告訴過自己不能哭的,因為媽媽比我更難過。結果在那種地方,看到一張大大的笑臉,聽著媽媽和她說:老師來了,老師們都好愛你,知道嗎?不想流眼淚的,忍忍忍,卻流了鼻水,懊惱地想,又忘了帶衛生紙,抹了老半天,還讓媽媽拿衛生紙出來給我。

下午1點,殯儀館人員送來白飯和簡單的配菜放在牌位前。

打破沈默,我說:"不知道她拿筷子要吃到什麼時候呢?"
"老師,你都不知道她現在拿筷子吃麵吃得很好,只是吃半碗就會好累,問她要不要湯匙,她就會說好;我才再想說上次你幫她做的筷子小了,要換大的......"

媽媽很努力地不哭,說了很多走了,身體不再束縛她了,是件好事,但後來還是哭了:

"小朋友們圍過來問我,什麼時候妹妹才會回來,他們以為看到我就會看到妹妹,但是我要怎麼告訴他們妹妹不會回來了,所以回去學校就只好偷偷趁他們同學午睡時候回去......"

"她被菩蕯用一朵白蓮花接走了,我跟她說媽媽要一朵粉紅色的蓮花,以後我們一起在西方極樂世界再見。......老師,她是被接走了,可是我擔心九品蓮花她要爬多久?她爬得這麼慢,一層一層的......"

"我沒有辦法收她的東西,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收......每天都帶著她跑來跑去的,接下來的生活就沒有她了......"

"才正在煩惱要上國中怎麼辦,正準備開始找學校,這下什麼都不用煩惱了......是不是因為我太煩惱了,所以她......"

看著媽媽要忍住不掉淚,聽著她的話,
想著,
抬頭可以讓眼淚流回去,但是卻止不了滿溢的悲傷。

悲傷真是門功課,雖然大學修過類似悲傷輔導的課,但那時間,那當下,我也只有掉淚的衝動,什麼都忘了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nightshadow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